访谈话剧《金蝉》：用轻盈表达沉重在笑与泪中怀念

时间：2024-05-03 12:14:49    点击量：

　　4 月 25 日至 27 日，原创话剧《金蝉》在兰心大戏院上演。战争本是个沉重的主题，但话剧《金蝉》的主创团队，却选择了一种抽象化、艺术化的表达方式对其进行呈现：他们既没有直接呈现战场的恢弘，也没有一味陷入对小人物悲情抒发，而是将观众的视线引到了看似平静的战后日常，让文人与军人在超自然的状态下相遇，在一些令人笑中带泪的戏剧冲突中，引发观众对战争和人性的思考。

　　早在2016 年，青年编剧李宜橙的脑海里就已经有了剧本的一句话雏形：“两个士兵，找到一个二流的爱情小说作家，要他写一部关于英雄的小说”。

　　是《金蝉》的起点。只是，当时的李宜橙还没有令自己满意的、进入故事的方式。已经有太多的人在讲述战争。对于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年轻人来说，她对于战争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外部：书籍，影视剧，纪录片，和网络上的各种言说。她想找到一种属于自己、属于舞台的表达方式。

　　直到 2018 年。这一次，“斜杠青年”李宜橙的身份是一位纪录片导演，在中越边境的“地雷村”拍摄村民的战后生活。一次，当她跟着拍摄对象拍摄上山扫雷的画面时，即使明知目的地所在的山头已经相对安全，但对方的一句提醒，还是让她忽然意识到了不知何时会突然爆发的危险。一时间，要拍出精彩作品的满心欢喜和豪情壮志，都化kaiyun网页版 kaiyun入口为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强烈渴望。

　　在满山的荒烟蔓草中，李宜橙终于感觉到了真实的战争余响。那一刻，她不再是局外人、旁观者，一个野心勃勃的纪录片导演，而是成为了一名亲历者。这个没有经历过战乱的当代都市青年，在恐惧中亲自迎上了战争的余威。余威尚且如此可怕，那真实的战场呢？开云网站 kaiyun网址

　　想象和现实在那个空旷的山野之间穿梭回荡，终于唤醒了她脑海中那个沉睡已久的故事内核，并赋予了它存在的意义。

　　话剧尾声，一问一答，表达的是对生命曾经在场的珍重，和对个人价值的不尽追寻。

　　独特的叙事角度和新颖的表达方式，让《金蝉》的剧本在立于舞台上之前就已经备受关注。正因如此，这部作品获得了第五届老舍青年戏剧文学奖励扶持计划优秀剧本，第四届江南青年戏剧文学奖“优秀剧本”，是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资助项目，以及培源·青年戏剧人才培养及剧目孵化平台一期上榜作品。

　　它并不是严肃的，是好玩的，带一点喜剧色彩的，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诙谐感。”编剧如是说。

　　舞台的呈现也紧密贴合了剧本的构思，主题深刻，叙事轻盈。剧场之中，平行蒙太奇手法构筑出令人炫目的多重叙事空间。面对于两个士兵的委托，作家叶书林从排斥到接受，从完稿到撕稿到再次修稿，其创作态度呼应了整部作品的起承转合，也串联起书房、战场、教堂地下室、小说情境等虚虚实实的叙事空间。

　　舞美、灯光、肢体等多元化的方式展现着时空的交错，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外化与现实生活的空间的在舞台上更迭，音乐则成为舞台怪诞美学最大的渲染：弦乐带来跳动的质感，音符牵动空气中飞扬的尘烟。大提琴、小提琴营造的巴洛克式音乐优雅斯文又带点戏谑……

　　“《金蝉》整体的舞台风格呈现，会有一点点魔幻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会带有浪漫气息。”导演如是说。

　　不被内容拘束形式，选择贴近年轻人的表达，《金蝉》最终选择这样的舞台效果，或许是因为她拥有一支平均年龄只有28岁的年轻创作团队：编剧李宜橙是纽约视觉艺术学院的艺术硕士，导演罗茜毕业于耶鲁大学戏剧学院导演系，编舞、形体指导刘旻姿曾任“金星舞蹈团”编导、首席舞者，主演演员也是分别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、上海音乐学院、天津音乐学院等院校的专业演员……他们既有国际视野，又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舞台经验，可以在舞台上呈现释放属于青年戏剧人的野心，以及他们对战争这个宏大话题的观察和体照。

　　在这部“小而精”的话剧作品中有许多有趣的对照，也有很多动人的执念：一个自命清高却又困于生活的二流小说家，一些等待戈多式的守望，以为的幸存者不料却是牺牲者。二流作家执着于收到爱人的回信，士兵执着于有人为他写一部关于英雄的小说，执着于大团圆结局的邻居大妈盼着儿子从战场归来……每个人物都有浮于生活表面的执着，每个人物都有潜藏内心深处的执念。

　　而“看得见”和“看不见”，也是藏在《金蝉》这个故事之下的另一层深意。借由这个剧名，李宜橙想要阐述一些生活中的“看得见”和“看不见”。于是，她在某一个夏日听过的蝉鸣，成了剧中激发叶书林创作感悟的契机。“人”从何处而来，灵魂又将何处安放？

　　“对于作家叶书林而言，‘金蝉’是真实存在的一种昆虫，从一种‘看不见、听不见’的日常生活，到最后转变为‘看得见、听得见’的创作感悟；对士兵而言，夏日时有时无的蝉鸣声，呼应遥远战场上悄无声息死去的士兵。”她这样说道。

　　金蝉与战争，一个是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遇见却不曾在意的小生命，一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亲历却天然恐惧的战争，在这个故事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。这一日常化的象征，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生活的虚构的距离。英雄们被忽略的内心世界，就像时有时无的夏日蝉鸣。再宏大的世界，也是由一个个小人物的悲欢喜乐构成。先看见《金蝉》，然后去看见那些曾经看不见的，不管是战争，还是生活。

　　“于至微处观察万象，在历史洪流中触摸温度，在守望中折射人文之光”，这是《金蝉》团队的创作初衷，亦是这部舞台作品想要传达给观众的信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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